野柳春火

百无禁忌

【嘎龙嘎无差】四季问美人

-激情摸鱼没想到摸的十分痛苦 ooc是我的 不是纪实向 只是一个俗套校园爱情故事 很久没写了估计质量不会太高 还是 大家看个乐儿吧 

-全文略长 5k+

-小声问问可不可以拥有评论

 

 

阿云嘎遇见郑云龙,是在北京炙热的夏季,宿舍的大风扇嘎吱嘎吱得转,眼睛亮亮的大男孩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

“你好,我是郑云龙。”

“我是阿云嘎。”

阿云嘎比同届长几岁,又是班长,所以大家都喊他声老班长,同寝的这几个也喊他声嘎子哥,包括郑云龙。

 

当然,很快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男孩子们的相识和相熟总是很快,通常只需要一顿火锅,或者一场篮球。那个时候郑云龙的头发还没有现在这样长,但也不是短短的像胡茬子一样的寸头,不长不短,正巧够微风抚弄,也为球场烈日烘烤出的汗水预留轨迹,然而球场总是瞬息万变的,留在阿云嘎记忆里的郑云龙多是那球场上飞扬的衣角和他擦汗时撞上自己的手肘。

郑云龙最后投进一个三分,朝着阿云嘎地扬扬下巴,像是只得意的大猫。

老班长冲大猫伸了个圆手,大猫就伸手去搂老班长,并驾轻就熟地拿过老班长脖子上的汗巾,抹了把自己的头发问:“嘎子,中午去哪吃咱们?”

阿云嘎看着他歪了下头,用还不算是特别熟练的汉语慢慢说:“不知道,出门看看吧。”

这句话,阿云嘎在这个夏天说了好多好多遍,次次都是郑云龙问,阿云嘎答,郑云龙觉得这大概跟阿云嘎的性格有关,他性子是个温和的,牵带着就时常被动,很少主动发问或者索取什么,于是问的人是郑云龙,做决定的总还是郑云龙。

 

入了秋,天气凉爽下来,郑云龙在寝室里一窝,盖条薄被,用他的话说,这个天气不睡觉就是暴殄天物,对不起老天爷的馈赠。

不过当时阿云嘎的词汇量阻止了他听懂郑云龙在说什么。

于是每个早上,就会有一只一边练嗓一边叫早的百灵鸟光顾郑云龙的床头。

若干年后蔡王子曾经问过他,那时候被阿云嘎天天叫起床是什么感觉,郑云龙想了想说:“声浪四方,嵌入心房。”

不过起来归起来,困还是要困的,每一次理论课的时候阿云嘎一侧头,就能看到一只大猫在他旁边瞪着一双大眼盯着黑板,眼皮子逐渐耷拉下来又咻地一下睁上去,反反复复,瞧地他直乐。

郑云龙看见他乐,也不恼,头往阿云嘎肩上一搁,再蹭两下,找个舒服的角度,把眼一阖:“嘎子,我睡会,困死了。”

阿云嘎顺着他往下塌了塌腰,小声问他笔记怎么办,然而大猫早就不省人事,入了秋郑云龙肉眼可见的怠惰,什么事儿都慢吞吞,唯独入睡神速,甚至还能耸耸鼻子打几声轻鼾,堪称一绝。

老班长抬眼一扫,觉得课堂之上就郑云龙一只猫歪在他肩头呼呼大睡,自己这个班长的表率作用走上了不归路,于是为了改邪归正,老实孩子阿云嘎趁老师回头板书之际一把把猫头往自己腿上一摁,然后双手放在桌面上认真做笔记,权当郑云龙烟消云散不在人间。

老师一扭头对上阿云嘎正直的眼神,满意地点点头。

嗯,不错,就是好像班里少了点啥。

而郑云龙除了在梦里受了点颠簸,醒来脖子有点疼之外,对此浑然不觉。

后来,阿云嘎的腿就成了郑云龙的固定席位,同寝的俩人头一次见着还惊了一下,毕竟男生里头关系好的不少,一个天天枕另一个大腿睡觉的,也实在是不多,不过后来也就熟视无睹,对外一概宣称阿云嘎郑云龙俩人友情绝美。

 

后来,到了深秋,天儿更冷了,北京又没到供暖时间,郑云龙没课的时候就哪儿也不去,连哥几个一起喝酒撸串他都不去,一心一意往被子里一窝,说是怕冷。阿云嘎就发挥老班长精神,食堂带饭,水房打水自动算上他一份,郑云龙也好说话,吃啥都不挑,次次说跟你一样就行,然后眼皮子一耷拉,又睡过去了。

 

不久学校里组织个活动,全班坐着大巴吱呦吱呦往山里头开,到了以后才知道是个什么文化特色村,辅导员组织着要干这要干那郑云龙全不关心,他只知道深秋的山沟沟格外的冷,于是乎天天裹着个冲锋衣缩着脖子,干什么事都要缠着阿云嘎,吃饭睡觉打豆豆,总之一刻不离,倒不是低温使人多愁善感心里缺爱,阿云嘎实在是,好用,深秋里草原汉子扛冻的优秀基因发扬光大,一件卫衣一条单裤能在山沟沟里横着走,不仅不怕冻,身上还暖烘烘的,堪称人间小太阳。晚上睡觉的时候四五个大男孩挤在一张大炕上,郑云龙硬要把阿云嘎挤到墙根的位置,这时候早就过了军训,也没人严查发型,郑云龙头发微长,一压能盖住眼睛,傍晚的时候郑云龙抱着必死的决心冲澡洗头,现在这头发软软的,还有点凉,有股子淡淡的洗发水味,郑云龙头往阿云嘎颈窝里一扎,鼻梁正好贴上阿云嘎的喉结,对暖呼呼的阿云嘎非常满意地蹭了蹭,大猫样又来了。

阿云嘎倒有点睡不着了,乡下的夜晚屋里头很黑,但借着月光也能看到余下几个睡得四仰八叉,就他们两个挤成一团,郑云龙还非要跟他挤一条被子,平日里郑云龙天天枕他腿上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怎么样,发挥老班长精神嘛,互助友爱嘛,可阿云嘎转念一想,怎么好像光跟郑云龙友爱了……

阿云嘎不自在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摸摸鼻子,可他刚一抬手,手肘就碰上郑云龙了。

也许是因为乡下的晚上真的冷的厉害,郑云龙没睡实,一碰就醒了。

“……嘎子?”郑云龙闷闷地叫了一声,尾音成了气声,轻轻地从阿云嘎心头搔过去。

“……”

“睡吧。”

阿云嘎没有低头去看他,只是也轻轻地说,然后合上了眼睛。

这个晚上,正好是在乡下的最后一个晚上,第二天大家就收拾好东西坐上了大巴,吱呦吱呦地往回开,阿云嘎没有第二个失眠又夜深人静的晚上供他思考这点有些别扭的心事,因为学校里供暖了,因为他俩又成上下铺了,总之上天没再给阿云嘎怀里窝只大猫睡觉的机会,于是别扭的心事就埋身脑海消失不见了。

心事重新探出头来,踹了一脚阿云嘎让他注意到它,是在后来的一次聚餐上。

好容易供了暖,郑云龙恢复了正常行动力,喝酒撸串是过季节了,不过火锅他还是很有兴致的,招呼上几个关系好的,轻轻松松就能凑一大桌,几个大小伙子有笑又闹,再加上郑云龙阿云嘎两个又是能喝的,不一会桌上就快让啤酒瓶子堆满了,几个人往椅子上一摊,还在打趣。

一个说:“要我说,龙……嗝,你有咱老班长这么照顾你一……兄弟,你女朋友怕是难找哦~”

另一个装模作样给他捧哏:“哦?怎……么说?”

“嗐!这还不好说,又哪……嗝……哪个姑娘能照顾得比老班长强啊?反正我是没见过,再说,”说到这儿这位打了个响的,又继续说,“这俩人天天腻……乎在一块,哪有时间找对象啊~”

“照你这意思我就应该直接把嘎子娶回去。”郑云龙又灌了一口酒,也在椅子上一窝,嘴一咧,乐着跟着他们插科打诨。

“你就不怕咱班长锤你啊哈哈哈哈”那两个酒后相声演员打着酒嗝也直乐。

“那下回换他娶我,行不嘎子?”郑云龙说到这儿眼往阿云嘎那瞅,想逗逗他,但阿云嘎愣愣地看着他,眉微微蹙了下又很快松开,最终没接他的话茬儿,只说了句不相干的。

 

“要查寝了,走吧。”

 

夜里,郑云龙在上铺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面感慨他郑云龙居然也有睡不着的一天,一面觉得今天晚上的阿云嘎有些不对劲,一闭眼,阿云嘎在酒桌那个样子就在他脑子里,浓眉微蹙,嘴角抿了抿却没接他的话,眼里……郑云龙不知道那是什么,他把这个镜头在脑海里反复播放,但没想通阿云嘎为什么这样,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细节,他更是没想过。

阿云嘎为什么这样呢,阿云嘎自己也不知道。

郑云龙没睡着,阿云嘎也没有,寝室里息了灯,阿云嘎盯着黑黝黝的床板一动不动,他不敢动,他怕郑云龙听见他没睡就要叫他,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生了气,为什么。

他答不了,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有惑。

为什么你能将这些话轻佻出口呢?

他在酒桌上默然地问。

为什么不能呢?

他看着床板问自己。

可也许是桌上灌的拿几瓶啤酒没打算让他们想个通宵,上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也就停了,阿云嘎在得到答案之前也睡着了。

于是这些隔着一张床板的默问都没能得到回应。

 

一觉醒来,好像什么都没变,练功,上课,吃饭,睡觉,阿云嘎和郑云龙两个人还是腻乎在一起,一块儿揣兜在校园里晃悠,一块儿跟朋友们吃饭,阿云嘎继续发挥老班长精神,还给他带饭,叫他起床,郑云龙还躺他腿上睡觉,只有他俩知道凭借默契两个人在规避同一件事,直到错过问出口的最佳时机。

 

元旦将至,班里开始筹备汇报演出的节目,阿云嘎身居班长要务,自然而然扛起担子,天天跟几个预备着要表演的同学开会,今天一场明天一场,郑云龙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瞧不着他个人影,见着了,郑云龙刚一张嘴,人家就一句“大龙啊我这还有点事得去联系一下谁谁谁,一会咱再说”给扔回来,让郑云龙吃闭门羹。

郑云龙心里很憋屈。

这种憋屈直接导致他在撞见阿云嘎晚上八点还要从大门跑出去替人家补买道具的时候把人拽住了。

拽住了吧,又说不出话来。

阿云嘎有什么错呢,好像也没有,当班长当得尽职尽责,忙成这样了都记得叫他起床帮他带饭,没人规定阿云嘎要天天陪着郑云龙,何况郑云龙从不缺朋友出门胡吃海塞或者插科打诨。

郑云龙憋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问:

“…冷么?”

“啊?”

“……大冬天敞着怀往外跑,不冷么?”郑云龙摸了摸鼻子,指阿云嘎的夹克。

“……哦嗐,不冷,”阿云嘎笑了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扛冻。”

也是,自己能不知道他扛冻么,前不久还天天缠着他呢,郑云龙抿了抿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阿云嘎看到郑云龙抿着唇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俩人在路灯底下站了好一会儿,阿云嘎突然低头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儿,借此避开郑云龙的眼以及成功启动自己的问句,

 

“大龙,你拦住我就为了问我冷不冷吗?”

 

郑云龙继续没说话,阿云嘎很少向他发问,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这是阿云嘎向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而他现在似乎站在岔路口,路口插着警示牌,却没有指示牌。

他没法作答,也终于意识到不对,意识到这些漂浮在气氛里的尴尬都意有所指。

 

“你赶紧忙你的吧,一会儿关门了。”

郑云龙踌躇半天,在岔路口退了一步。

 

托阿云嘎的福,元旦的汇报演出进行得很顺利,他们班甚至还得了个名次。剧场里黑着,只有舞台上有光,郑云龙看着阿云嘎走上台去代表他们班领奖,肩平背直,眉习惯性地蹙着些,嘴角向下,眼底十足的坦荡。

原来他不是常笑的,郑云龙觉得他现在的神情严肃得恰到好处,可好像有些苦。

他以前好像从没发现阿云嘎不常笑,从第一面见他的时候,阿云嘎就是笑的,阿云嘎瞧见他在课上犯困的时候也是笑的,练功跟他说小话的时候也带着笑音。

郑云龙搜索记忆,阿云嘎在他面前一共两次没笑,一次是现在,一次是在酒桌上。

他想起微蹙的眉和抿着下撇的嘴角,和今天不同,郑云龙看着台上的阿云嘎,脑子里是酒桌前的阿云嘎,而这个阿云嘎的眼神不再坦荡无疑,它慌乱而困惑着。

郑云龙被郑云龙重新拉回岔路口,这次他向自己发问。

 

你在酒桌上的戏言,不过就是戏言么?

 

郑云龙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路,可他故意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路牌。

 

即使他觉得阿云嘎看到了。

 

于是他们度过了好漫长的一个春天,他们亲密的逢场作戏,隔着一张床板各怀心事。郑云龙说不清到底是哪一天成了这样,他们习惯性地看向彼此,眼神交汇又分开,可还是执着于每天要说点什么,即使是千篇一律的日常。他们还在一块上课,练功,吃饭,可是郑云龙又再没睡过阿云嘎的肩头,更别说是他的固定席位。

在此之前,郑云龙觉得春天至少是会开花的,会有和风细雨的,是温柔的,可有一天他在后海边上走着,他忽然觉得冰还没化,他和阿云嘎就在上边儿,他俩都不想死,可这偏偏是春天的冰。

 

这一切终于在初夏的一场球赛后爆发,郑云龙像以往一样去搂阿云嘎,那一瞬间阿云嘎有点僵,他的手臂也是。

郑云龙忽然觉得着实悲哀,这悲哀来源于这个动作明明是两个人全部的交付,而他们却偏偏各怀鬼胎,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终于肯看着那块路牌——

他想要阿云嘎的爱。

如果得不到爱,那就要一个坦诚的拥抱。

 

可爱好难开口,坦诚也好难。

郑云龙还缺一点开口的力气,于是他向他的家借,他说:

“嘎子,我带你去看海吧。”

 

现在他们在海边了,夜里,海边的灯还亮着,海滩上一个人都没有,这是阿云嘎第一次看到海,也许是这股子新奇冲淡了什么,在一整个春季的冬眠之后,他们像第一个夏天一样笑起来,郑云龙带着阿云嘎往海里走,黑色的海水从小腿呼啦一下子冲过去,阿云嘎的脚趾踩在软软的沙里,让他产生一种动弹不得的错觉,这让阿云嘎想逃,逃开这个沉默又庞大的像要吞噬他俩一样的怪物。

阿云嘎突然明白为什么郑云龙要他来看海。

这多像这个煎熬的春天。

阿云嘎回过头来,郑云龙的眼很清很亮,于是他的哀就映在眼里,阿云嘎瞧了个一清二楚的同时明白了这是一场诀别。

 

“嘎子”

郑云龙先开了口,声音带着点儿艰涩,他想说好多,可他们跳脱出郑云龙对于语言的组织能力,堵在他的胸口,堵在他的喉咙里。

于是他又沉默了。

阿云嘎也不是傻子,他明白他们的关系走到边缘,他明白郑云龙叫了他这一声,就没法回头,于是他叹了口气,像是败局已定的士兵带着点无奈的释然一样开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阿云嘎完成了他的第二次发问。

然后他看见郑云龙愣住了,有些错愕的睁大了眼,这让阿云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头,在那一瞬间他简直咬着舌头逼迫它把刚刚的话收回。

可郑云龙紧接又笑了。

“没有”

然后像阿云嘎第一天见他的时候一样笑得露出牙来,眼还是那样亮亮的:

 

“可是我知道我爱你。”

 

他知道他俩又能拥抱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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